共富金果 大“柚”作為
□ 余偉忠
“外裹黃金內溢香，酸甜爽口性微涼。春華秋實數百載，水果之王獨姓常?！边@首詩說的則是常山胡柚。常山胡柚是浙江省常山縣特有的地方柑桔良種，系柚子與其他柑桔天然雜交而成，已有600多年栽培歷史。常山胡柚以其獨特的品質，受到全國水果業界的高度評價，被稱為“中華第一雜柑”“中國國家地理標志產品”，常山縣被命名為“中國常山胡柚之鄉”，可與暢銷東南亞地區的世界名果“美國西柚”相媲美。但胡柚在過去幾乎鮮為人知，在幾經沉浮、煥新升級后，終于完成涅槃，從“鎖在深閨無人識”的山間野果，成為炙手可熱的“共富金果”。目前市場上涌現出一款備受消費者喜愛的飲料，它以酸甜并存、富含柚香的特質而備受矚目，在飲料市場的激烈競爭中，這款雙柚汁可謂是一股驚喜的新秀，在這片“紅?！敝忻摲f而出，與可樂、雪碧一起，成了飲料的新“吉祥三寶”般的存在，已成為大江南北宴席上的必備。這款飲品誕生于浙江省的衢州常山縣，以其豐富的胡柚資源，短短時間內成功創造了雙柚汁年銷售量從零飆升至億瓶的壯麗業績。
政策聚力，化零為整，打造產業生態新模式。在20世紀60年代前，常山胡柚種植面積少，發展范圍窄，屬于典型的“小眾”果品，市場上鮮有銷售，除本縣和相鄰的市縣外，外地消費者基本不知道這一柑橘類水果，也沒有引起專業人士和各級黨委政府的重視。2000年后，隨著全國柑橘產業大面積井噴式發展，臍橙、丑柑、沃柑等新品輪番登臺，常山胡柚遭到市場冷漠。一只胡柚，當鮮果賣可能只有0.5元，但是深加工后效益最高可達30元，常山縣政府逐漸意識到唯有深加工胡柚才是王道，也是撬動農民脫貧致富，實現鄉村振興的有力抓手。政府將低、小、散胡柚果園“化零為整”，推出“兩山合作社+經營主體+村集體+農戶”的“共富果園”模式，向全產業鏈化方向發展，先后引進多家龍頭企業，建立了近30余家精深加工企業隊伍，大大激發了市場主體動能。在延伸農產品產業鏈過程中，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一般會受到“風險大”“經營難”的困擾。為補資金鏈這個短板，常山探索創新“兩山銀行”作用，以2500萬元收購恒壽堂柚香谷3600畝基地（含30萬株香柚樹），再返租給他們經營，為其注入了資金“活水”。2021年，常山縣發布了“一切為了U”城市品牌，這個“U”代表常山特產“胡柚”“香柚”“茶油”“旅游”以及英文單詞“YOU”。這一城市IP已經進入大街小巷，潤澤各行各業。至此，十幾任縣委書記共抓胡柚，終于結出喜人戰果。
品牌賦能，多元塑型，綻放市場業態新魅力。2019年，常山縣引進的浙江常山恒壽堂著手研發雙柚汁飲料，但產品在初投市場體驗期的局面幾近尷尬，不僅消費者認可度不高，加之大多人不太適應的苦澀口感，產品無人問津。在經過多次市場嘗試摸索和多方考察，2021年恒壽堂將常山胡柚與日本香柚“雙柚合璧”結合，“柚香谷”品牌雙柚汁橫空出世，這款其兼具了香柚的“香”和胡柚的“清苦敗火”的產品一上市即受到大量消費者的追捧，可謂一炮走紅，從此為常山胡柚打開了一個全新市場。柚香谷2022年銷售額達到3.95億元，2023年銷售額達10億元以上?！半p柚合璧，爭創百億”，是到處可見的標語，如他們的主打色，如日中天的橙色，振奮了常山，也振奮了所有人。在常山與柚香谷同步走紅市場的還有浙江艾佳果蔬，果汁飲料包括NFC胡柚復合果汁、雙柚汁等多種口味的高品質果汁，其中NFC胡柚復合果汁于2022年入選“浙江省十大藥膳飲品”。除胡柚外，浙江艾佳在全國14個省市區建設40多個果蔬種植基地，為基地所在村莊修橋鋪路、疏浚溝渠，累計幫扶農戶1.5萬戶，為上千名農村勞力提供就業崗位，被授予“全國脫貧攻堅先進集體”。目前常山企業通過科技創新研發了胡柚鮮榨汁、胡柚膏等70多種深加工產品，全方位提升了胡柚的身價。常山縣30余家精深加工企業就像實驗室里的“魔術師”，將一顆普通的柚子“抖落”出多種可能——從過去鮮果獨大到“飲、食、健、美、藥、香、料、茶”八大系列80余種產品，真正實現“吃干榨凈”一只果，帶動鮮果收購價增長70%。
電商云集，數智支撐，延伸多元文態新鏈條。常山胡柚從過去無人問津，到現在年銷億瓶，胡柚深加工產品已實現了高質量跨越式的發展。常山企業與浙江大學、中國農科院柑桔研究所等院校、科研機構聯姻，成立“產品研發中心”“數字化農業裝備研發中心”“科學實驗基地”，其中“胡柚高值化加工”、“胡柚藥用資源綜合利用關鍵技術研究與產業化示范”被列入科技廳“尖兵”“領雁”項目。與華中農大、浙江中醫藥大學的合作項目，被列入2022年中藥助共富省級支持第一批項目清單，每畝青果帶動農戶額外增收近900元。2021年是常山胡柚又一次煥新升級的元年。常山農投集團聯姻會員電商云集，一同打造常山農產品區域公用品牌“一份常禮”，常山胡柚也有了愈加別致的名稱“一份常禮，柚見80+”，云集的到來，也給常山胡柚插上了電商的羽翼?！皬暮值姆N植、采摘、分揀、運輸等多個環節出發，提升胡柚的產出效率，同時做好胡柚衍生品的物流倉儲、線上售賣等保證，讓“一份常禮”更輕巧的飛躍大山，飛向全國。胡柚深加工的興起，產業鏈的延伸，不僅能夠給企業帶來直接效益，也推動了胡柚收購價格的穩步提升，帶動村民增收，解決就業問題。一些原來棄林外出務工的村農回歸柚林，目前當地有近10萬人參與胡柚的種植、生產與銷售。
如今的常山胡柚，已列入全國“土特產”推介目錄，胡柚青果切片而制的藥品也列入《浙江省中藥炮制規范》，入圍新“浙八味”。經過科研人員和中醫藥專家的持續鉆研，正在申請加入《中國藥典》。通過常山胡柚，常山縣催生出多元文旅產業，在徐村連續三年開辦UU音樂節，夏日、沙灘、集市、青春、激情、狂歡，打破了人們對傳統鄉村的想象。被音樂點燃的不僅是鄉村人氣，還有當地文旅產業的煙火氣。自UU音樂節開辦以來，徐村商業活性大幅提升，新增民宿用戶3戶，村住房空置率同比降低，外出務工人員減少。另外常山縣舉辦了中國常山胡柚文化節、年度“柚王”大賽等文藝活動，推出了《相聚在柚鄉》、《柚女擔山》等歌舞精品，創作的民族動畫電影《胡柚娃》也廣受各界喜愛，“一份常禮”區域品牌綻放魅力，“一切為了U”城市品牌全面打響。
一只小小胡柚撬動出巨大產業，可見“政府搭臺，企業唱戲，群眾受益”不僅是常山對農產品品牌力提升的生動實踐，更是實現共同富裕的真實寫照。常山胡柚新業態，這條全要素鏈、全產業鏈、全價值鏈融合的鄉村振興發展之路，已然成為土特產新生樣板，為全國各地農副產業創新發展做出常山示范。
本文刊登于《中國改革報》2024年1月12日第六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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